樱桃
散文  2014年06月16日  阅读:5535

外婆去逝后,外公一个人生活,在公路旁的一处房子里。我想,应当是很孤单的生活。所以,每次回去,无论时间多短总要去看看外公。

五一假期前给母亲打电话,说假期里没什么事,母亲说,那就回来吧,你外公院里的樱桃熟了,等你来吃呢。于是一放假就回了老家。老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包括我的外公。唯有小侄子长高了不少,懂事了不少。吃过早饭后我就带着小侄子去看我的外公,曾经年轻过如今已经年迈衰老的我的外公。

和外公坐在屋里说了一会话,外公忽外想起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我问外公有什么事吗?外公说,院外的樱桃熟了,你最喜欢吃的,我们去摘一些吧。小侄子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樱桃吧,但一听说是好吃的就来了兴致,嚷着要吃。走外院门,只见一棵高大的樱桃树遮住了大片的天空,地上积了一层的未成熟的或被鸟啄落的樱桃,旁边的一棵葡萄树刚谢了花,米粒大小的葡萄令人不由的想像出一串串成熟葡萄的景象。现在熟的还不多,再过几天就都熟了,你拣熟透了的摘吧。外公站在一旁对我说。樱桃树虽然很高大,但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就有枝杈了,那里也缀满了樱桃,有的还泛着淡淡的黄,有的染着胭脂般的红,有的像晶莹剔透的玛瑙,一伸手便可以摘到。小侄子在我摘的时候便开始从我手里拿着吃着,没有问他是否好吃是否喜欢吃,却想起小时候外公站在树下为我摘樱桃的情景,以及自己贪吃的样子。摘了一些樱桃,我们也站了许久,怕外公站得累了,我说我们回去吧,摘一些吃就可以了。外公觉得摘得太少,说,再摘些你吃吧,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忽然地就想起一个自己心里啄磨了很久关于成长的问题,在外公的眼里我还是个孩子,他记得我以前的各种喜好,而我则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有了更多的责任,作为晚辈去孝敬他们照顾他们。走出院门的时候忽然就注意到了外公正在锁门的手,那是一双干枯无力的手,便感慨他们也年轻过。

我觉得我并不是很注意细节的人,只是忍不住的去想起了它,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也会牢牢的记住小侄子如我当年贪吃的样子,因为外公至今也未曾忘记。短短的五一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坐车行驶在农田门的公路上,又想起外公院子里的樱桃,忽然觉得那些樱桃不仅仅再是市场上随处可以买到的樱桃意义那么简单,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体味不到的。记得走的时候小侄子告诉我明年这个时候还要回来,带他吃樱桃。我想,我会回来的,是的,回来吃樱桃,每一个老家院子里种了樱桃树的人都会回来,无论在外面事业发展得如何,生活是否快乐。